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奔走

    “小娘，那崽子没实话！”

    韩心远前脚出门，韩俊明等不及就闹起来，老狐狸不可能这么安排，就算不管他韩俊明和二哥，总得安置了二姨太。

    流萤坐在沙发上沉默着不说话，韩俊明心里发慌，蹲在她跟前握住她的手。

    “小娘，他就是个骗子，妈的，他把你骗出去，荒郊野地的，上哪儿去找什么游击队？”

    “嗯，”流萤应着，随后才拉回虚无的视线，对上韩俊明焦急的目光，“你陪我去一趟租界。”

    “去租界做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找瑞之帮忙。”

    流萤思来想去，只能赌一把，毕竟那晚上是瑞之把她弄丢了，他理当帮她一个忙，而洋人过岗哨几乎是不盘查的。

    韩俊明也觉得办法可行，二人说走就走。

    二姨太是一早才知道他们昨晚上去做了什么，顿时又惊又怕，不住地掉眼泪，还是韩心远回来，她才知道老大是出了城。

    韩正卿主意正，通共这事儿横竖是拦不住了，但也总好过被抓进去。

    她见到韩俊明跟着流萤下楼，便问了两句，晓得他们是去想法子，便也没说什么，可是家里就剩她一个人了，心里还是直突突。

    直到大门口有人叫门，二姨太慌忙起身，险些打翻了茶杯。

    她领着松枝来到大门口，隔着大铁门定了定气，才问，“谁啊？”

    “我。”来人声音压得低，但二姨太听得清楚，面儿上松泛起来，忙招呼道，“开门，快开门！”

    大铁门敞开个缝，胡师傅拎着吃食走进来，二姨太甚至见了笑模样，“你怎么来了？”

    ***

    晌午的太阳蔫巴巴的，烤着昨夜的水汽十分闷热，所幸租界的路面铺的石板，并不泥泞，小汽车拐进一栋欧式洋房。

    瑞之见到流萤先是喜出望外，而后用蹩脚的中文一通道歉，再问她去了哪里。

    萤自是不会讲出实话的，只说自己在后台迷了路，后来城里大乱，自己一番历险才安全回家。

    韩俊明翻译的时候又夸大了部分措辞，瑞之十分抱歉，毕竟将女伴弄丢这事不是绅士所为。

    对于流萤的拜托，瑞之自无不允，当时便跟着司机出了城。

    这件事办得异常顺利，韩俊明却有些犯嘀咕。

    流萤也是没法子，她能想到的就是不给瑞之联系旁人的时间，至于过后会不会告密，谁也说不好。

    忽然，她目光一凛，站在日头低下却生出一层冷汗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韩俊明察觉不对，拉过她的腕子，双指就要往脉上搭。

    流萤忽然反握住他的手，万分焦急。

    “还有一个人！赵家义！昨儿晚上还有赵家义！”

    ***

    流萤自是不知道上哪去寻赵家义，韩俊明虽然知道，但眼下也不能贸然找上门去，司机同瑞之出了城，他们二人只得先回家去再做打算。

    流萤魂不守舍，周身无力，见到胡师傅也没多想，随口问了问铺子里的情况。

    “铺子不用担心，今儿人不多，掌柜的两头跑，也算支应得过来。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流萤脑子有些乱，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问，“小少爷呢？”

    “不知道，没见着人。”胡师傅摸摸后脑勺，“今儿外头乱，估计在家躲着，不敢出门吧。”

    流萤点点头，觉得也有道理，她心里转悠着赵家义的事情，没有再言语，可韩俊明忽然觉得不对劲。

    “小娘，那个姓程的家住哪里？”

    “西市大街，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“我去一趟。”

    韩俊明抬眼往院子里瞧，学么有力气的家丁，流萤慌了神，二姨太也上前拉住他。

    “怎么意思？那个姓程的有问题？”

    韩俊明摇摇头，“不知道，先去瞧瞧。”

    韩俊明越想越觉得不对，昨晚上虽说下着雨，可他也是瞧清楚了，帅府早有准备，二哥是被押走的。

    这事若有人告密，那便只能是程嘉澍，就在迎春将他打出去那天。